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标题	当乡村遇上魔都，你会爱上这样的母亲！
时间	2016.05.09	阅读量

【编者按】
诗人惠特曼说：“全世界的母亲多么的相像！她们的心始终一样。每一位母亲都有一颗极为纯真的赤子之心。”不错，我们听说过太多关于母亲的故事，依然被这篇文章中母亲的赤子之心所感动，她有着中国传统女性的美好品德，也有着母亲特有的母性光辉。“见面怜清瘦，呼儿问苦辛”，这是古诗中传统的母亲形象，现实生活中依然有这样值得深爱的母亲，以最为质朴的方式教育并挚爱着她的孩子。

电视剧《欢乐颂》始终以各种话题占据着微博热搜，也几乎席卷了整个新媒体时代，教育教养、大城小城的冲突、新中产阶层等文章如雨后春笋般出现，有人质疑人设的真实有人爆出比剧情更残酷的现实。不少人说樊胜美父母是农村人，仿佛只有农村才能孕育如此愚昧落后的思想，其实，任何把想当然当成所以然都是一种精神上的绑架和勒索。在这个母亲节，我想起了我的乡村母亲，想起她也要背负着这样的罪名，我就替她感到万分委屈。

在那个年代，从未嫌弃我是女孩的母亲

在鲁西南一个偏僻的村庄，在那个还没有普及计划生育的年代，每个家里三四个孩子是完全正常的，我有一个大我两岁的姐姐和一个小我一岁的弟弟。爷爷是一个传统保守的人，重男轻女的思想已然侵入他的血肉骨髓，我出生的情景和弟弟有着巨大而强烈的反差。在那个春寒料峭的日子里，爷爷制止了去喊产婆的父亲，冷眼对坐月子的母亲，无视刚出生的我。弟弟生在金秋十月，爷爷请来了村落里最好的产婆，亲热地把弟弟抱在怀里，把所有好吃的东西都给了他。我在很小的年纪里不懂，为什么爷爷不喜欢我？后来我懂了，可是面对早早入土为安的爷爷我却不曾有过怨恨，因为所有的过去已成故事，隔着尘世仿佛与我无关。

母亲，却从未嫌弃过我是女孩，在我缺少疼爱的时候，给了我最大的温暖。她把家里母鸡刚下的鸡蛋给我成羹，喂那时骨瘦如材的我。我虽乖顺懂事，却不止一次地让母亲提心吊胆。那是我很小的时候，从地里干活回家的母亲发现我发高烧已经昏迷，爷爷奶奶竟然不管不问地在吃晚饭，妈妈二话没说抱着我就去姥姥家，在路上跑掉了一只鞋子。还有一次，我拉肚子到脱水状态，母亲抱着我去乡村医院，在医疗水平很低的乡下，一位年轻医生凭借着“初生牛犊”的勇气，用针管完成了“灌肠”，这也成了他得以向人炫耀的“经历”。现在，他每次见到我都会提起当年给我看病的事，也总会以这样的话语结束我们的对话：你一定要疼你妈妈，她真的不容易啊……

女孩上学没用？不识字的母亲偏不信！

我的母亲把她所有的爱给了我们，在那个物资匮乏的时代她给了我们最丰盈的内心。她像其他的母亲一样在田间灶头忙忙碌碌，不同的是她不赞成乡村盛行的“女孩子上学没用”的思想，作为八个孩子之一的母亲自然没有上学的资格，她想让我们一直念书，只要我们想念，即使我们是女孩子！所以，每年卖小猪崽的钱就成了我们三个的学费，在义务教育不曾普及的年代，这不失为一笔巨大的家庭开支，那时的母亲仿佛有一种神奇的力量，她依然能让捉襟见肘的生活过得热气腾腾、有滋有味。

后来，我和姐姐考上了大学，弟弟却辍学了，这件事已然挑战了穷乡僻壤下的传统思维，而母亲却看得相当平淡：“他不愿意上，强迫也没什么用，辍学对于他来说不一定是坏事。”果不其然，辍学后的弟弟跟着爸爸看工程图纸，现在他已经能够看懂复杂的施工图，并且带着一小队工人开始承包工程了。而今，姐姐嫁给了相恋多年的高中同学，我即将研究生毕业，左邻右舍都说母亲好福气，因为我们都很孝顺。我很感谢母亲在那么多亲戚朋友怂恿下，依然选择让我和姐姐上学，而不是让我们出去打工，挣几年钱找个人嫁了，毕竟那是绝大多数乡村母亲为农村女孩做出的选择，母亲是那样坚定地坚持自己的想法，不受他人观念的影响，也给了我和姐姐另一种生活的可能，我和姐姐是我们同龄人中唯一念了大学的人。

这就是我的母亲，她不曾念过书却能一笔一划、工工整整地写出我们的名字，她不曾受过教育却给了我们最好的教育，她不是教育家也没有任何育儿知识却培养出两个大学生，她只是付出从未奢求过任何回报，有一次她告诉我：等你们都成了家，我就放心啦，到时候把地承包出去，你爸爸再干点木匠活，就能养活我俩了。就是这样简单的话语却让我感到满是心酸，母亲倾其所有养育我长大，我岂能让她“老无所依”！

文学启蒙与言传身教，母亲赠予的精神滋养

农村生活本就清苦贫乏，母亲却让我们感知到精神的丰满。不识字的母亲在我的童年时代给了我最好的文学启蒙，她把民间流传的传说故事作为睡前故事，在夜晚灭了蜡烛后讲给我们听，孟姜女、白蛇传、八仙过海、小鬼怪等等都是她信手拈来的故事，她讲得生动可爱、活灵活现，给我插上了想象的翅膀也给予了我文学的滋养。不识字的母亲也会到集市上，用小手绢裹着的钱去县城唯一的书店给我们买来《三字经》、《唐诗三百首》、《满分作文》等，那时的我们不像现在的孩子这般，有着如此丰富的图书资源。“物以稀为贵”，我们把仅有的书籍视若珍宝，把那些书反复揣摩，这对我的写作大有裨益。每每有人问起：“你的文章怎么这么好？”我都会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：“这得感谢我的母亲，我所有的写作资源都在小时候看的作文书上。”

初识字的我们总会用稚嫩的声音大声朗诵“人之初，性本善。性相近，习相远”，也摇头晃脑背诵着“慈母手中线，游子身上衣”，我们常常互相比较着，看谁背得更长、更多，这种环境无形中形成一种最为轻松的较劲，在互相炫耀中我们学到了比同龄孩子多得多的知识。小时候背那么多诗有什么用？知乎上给出的回答可谓掷地有声，儿时背诵的唐诗让我们看到和别人不一样的世界，感受到与他人不一样的诗意与感动。

我的母亲不懂教育理论与方法，却用她的民间哲学与生活智慧教会我们“善”和“孝”。每次我们家做些排骨汤或者包一次肉馅的饺子，她都会叮嘱我送一些给爷爷奶奶，再送一些给邻居家那个调皮捣蛋的男孩子，甚至做些槐花饼或者炸丸子，她也会拿出来给别人尝尝。我至今仍记得那个下雪的冬天，我那生病的老爷爷想喝羊汤，母亲二话没说，深一脚浅一脚地踏上了去集市的路，过了许久许久，母亲回来了，从怀里掏出依然冒着热气的羊汤，而她却在寒冷的冬天大汗淋漓，头上冒着丝丝雾气……

初次闯入“魔都”，母亲的牵挂恣意疯长……

我怀揣着梦想来到上海，像《欢乐颂》中2202室的她们一样，我不知道上海这个城市有没有做好接纳我的准备，也不知道农村身份的我能在城市坚持多久，只是骨子里的那份倔强和韧劲使我做好了迎接挑战的准备。我依然记得母亲曾经“别离家太远”的嘱托，但面对我的满腔热情与豪情壮志，善良的母亲咽下“不要走”的祈愿，给我自由与空间去闯荡。诚如龙应台《目送》所说：“所谓父母子女一场，只不过意味着，你和他的缘分就是今生今世不断地目送他的背影渐行渐远。你站立在小路的这一端，看着他逐渐消失在小路转弯的地方，而且，他用背影默默告诉你，不必追。”此刻的我对于母亲来说，是多么残忍，母亲对于我又是多么包容，我仿佛能想象她牵挂又不让我知道的样子。

上海于我只是一种来自文学的感知与想象，陈丹燕《上海的风花雪月》中描绘了她喜欢的十年前颓唐的上海味道，“有大把无法功利的时间，大把沉默的记忆”，也表达了对老房子被修好、新的生活被认同的市井式的失落之痛。透过张爱玲、王安忆的文字，我爱上了一座素未谋面的城市。决定来上海时，有朋友告诉我上海是一个很排外的城市，也有朋友直言佩服我的勇气，还有朋友给我送来“天高凭鱼跃，海阔任鸟飞。好好工作，扎稳脚跟”的祝福。我毅然决然地拖着一个行李箱、背着一个背包来到上海，从上海站下车时微雨蒙蒙，是我喜欢的天气，把东西放到朋友那儿，我撑着伞去寻找张爱玲故居——常德公寓，虽然张爱玲的身影和味道荡然无存，但我仍能想象她和姑姑度过的那段张扬的岁月。

随后，我开始了在上海奔波找工作的日子，投简历收到无数面试邀请，晚上筛选去哪一个并查好出行路线，几乎走遍了上海的每一条地铁线。随后，offer纷至沓来，我却犹豫不决。我打电话给母亲，她只说了一句话“不知道选哪一个，是因为有你不太喜欢的地方，那就再面面，不要急，慢慢来”，母亲的宽慰给了我很大的勇气，直到遇到这份工作，我毫不犹豫拒绝了其他所有邀请，还在朋友圈发表说说：“面临选择，所有的犹豫都是不够喜欢。”初入职场的我既有些许紧张也满怀期待，心想凭着才华能把工作做得游刃有余。孰料，同事们这个是海归，那个是博士，这个来自985，那个来自211，最低学历都是硕士且是专业符合，可谓卧虎藏龙、高手如云。我既有感到幸运与荣耀又感压力，更多的是我想做好的动力，唯有谦虚谨慎、读书请教，才能在上海追求生活质量，不让故乡的母亲担心。

昨晚看到北京大学薛静的一篇文章——从《奋斗》到《欢乐颂》：十年之间，时代精神已变，她从文化研究的视角探究了“理想主义”时代精神的崩溃与“不敢任性”时代气质的形成，2202室的她们背井离乡来到大都市打拼的年轻人构成了“新中产”阶层，她们既无法摆脱传统和家庭，也无法融入富裕阶层与上层社会，没有话语权却有着来自生存的焦虑，所幸地是，她们仍然倔强地在上海生活着。

我和她们是如此相像！

我也会像她们一样坚定倔强地走好我选择的路。此刻，我才明白了母亲的担心，她虽然不曾来过大城市，但出于本能和想象的担心更为强烈，我以所谓的“梦想”作为理直气壮的借口，满怀着内心的骚动想去看看那让人怦然心动的世界，而母亲却不再是我们心中无所不能的巨人，她老了……我所有日日夜夜在外漂泊的日子，承载的都是母亲分分秒秒的担心与牵挂。从此，母亲看的天气预报里，多了一个叫“上海”的城市，所有关于“上海”的消息都成了母亲的敏感词汇。

我想轻轻问母亲，今年院子里的花儿开了吗？

我从不吝啬地表达对母亲的爱意与依恋，现在的我依然会在每次回家时环抱着她的腰，轻轻地撒娇，告诉她：有妈妈在，真好！是的，我从来不敢想失去母亲是怎样一种心情与失态，也不敢想如果我先母亲而去，母亲会是怎样地悲痛欲绝。所以，我希望母亲能够健康地活着，也希望自己能够活着，至少要比母亲活的久一点。

行笔至此，我万分想念我的母亲，自从我来上海，我就成了母亲梦里的常客，母亲成了我手机来电的常客。“每逢佳节倍思亲”，母亲节虽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中国节日，想到关乎母亲的点点滴滴，我依然拨通了她的电话。

“妈，院子里的花儿开了没？”
“开了，可好看了，闻着好香……”
“那您替我摘一朵吧，祝您母亲节快乐！”
“傻丫头，摘了花就死得快了，我看着就好啦。”

这就是我那善良到骨子里的母亲，三年前，我买了两株康乃馨种在院子里，母亲问我这是什么花儿，我向她讲了母亲节的由来和意义，至今我仍能记得母亲眼睛里熠熠闪光的泪花……

【编后语】
我是“赢在起点”的实习小编一枚，是中国现当代文学专业文学思潮方向的应届毕业生，也是从乡村走到魔都寻找理想的追梦者。什么？感觉和文章中的“我”很像！不错，文中的母亲就是我的母亲，文中的所有经历都是我的经历。这是小编入职后的第一篇文章，大BOSS给的主题是“母亲节”，想起复试时大BOSS说我的文字很温暖，我很感动他用这样的词汇形容我，我想透过文字的力量温暖每一颗脆弱且坚韧的心。我总会无缘无故地想起母亲，出于私心我想把母亲的故事讲给你们听，告诉你在一个你或许不知道名字的乡村，还有这样一位母亲存在着，温暖着我的整个生命……

亲爱的你呢？你的母亲是怎样的呢？你和她又有哪些故事呢？
此刻，小编祝福天下所有的母亲：
节日快乐，萱草忘忧！

特别供稿：赢在起点能力早教研究院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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